八渡舞台上的楹联

史宏久

我的家乡在陇县南边的八渡镇。我曾在那里度过了二十多年的教书生涯。

八渡名称取之于“八水汇一渡”之意。八渡小镇位于八渡小盆地东北的山脚下，八渡河从盆地中缓缓流过，在河的南北、各有四条溪水汇入，因此人称“八水汇一渡”。

记得六七十年代，各个村子（那是叫生产大队），都竞相修建唱戏的大舞台，而且相互攀比，一家比一家修得阔气。那时，我在八渡小学教书，有一天，大队支书来学校对我说：“村上准备修舞台，舞台的前边要刻一副楹联，村上意思在楹联中要有‘八渡’二字。你可动脑子给咱拟一副。”

此后的一日下午，我课余去镇外散步，来到八渡河新建的石桥上。过去这里没有固定桥，人们过河靠的是搭便桥或者趟水而过，每逢夏秋涨水季节，人们看着滚滚湍流，只有望水兴叹的份，南岸村子里的学生便无法到学校里来上课。现在，我举目远眺，八水环绕，山青水秀；修舞台的工地，大舞台的墙已经砌起，看起来也挺宏伟；舞台对岸，八渡中学正在修房子。此情此景，我想起村支书的嘱托，随口吟出了一幅对联：

八水泽山川，

渡河起宏图。

联中两句之首嵌入了“八渡”二字，虽不很工，却满足了大队支书的要求。

回到学校写在纸上，请同事们品评，有人说是否可再拟一副长点的，让村上选择。

有一日闲暇之时，我来到镇外，石桥上行人络绎不绝，桥东桥西的河两岸，一眼望去，大片的杨柳树林，郁郁青青，看不到边。两边川道里，快要成熟的麦子，翻着黄绿相间的麦浪，一派丰收的景象。这时，我又吟出了另一幅楹联：

八水泽山川，润绿东西杨柳浪；

渡河架石桥，便利南北村舍人。

这时我觉得终于完成了大队支书的嘱托。待舞台修成后，我与同事们去观摩，上面的楹联却是：

八川凤展翅；

渡河龙腾飞。

据说，此联是公社某人拟的。

我们老校长看了，沉思了一会儿说：“好是好，但是总觉得有点张狂和不实。”

有些尴尬的我只是沉默。

后来我想，我拟的楹联之所以没被采用，大概是失之于“太实”，想象力不丰富、气魄不够吧。

备注：史宏久老师是我的恩师，他学识渊博，待人和蔼可亲，现已退休。此文发表于《宝鸡日报》2007年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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