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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时当学北岛

luyued 发布于 2011-05-23 00:35   浏览 N 次  

  不记得是什么时间开始看北岛的诗了。

  我依稀还记得,小时曾每周去书店里淘书。那时候口味甚大,从一些国学词萃到欧美的畅销书,凡是翻起两页能勾起兴趣的,又恰好衣兜里装着足够的零花,便统统买下,与教本一块装进书包。至于最后这些书到底怎么样了,记忆里却多数不可知。

  于是我终究不晓得,怎么会遇到这个呐喊着“我不相信”的男人。在那个年纪,我确然是被北岛诗歌里强烈的感情所涤荡出的节奏和音律所震颤,便在脑海里印下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似乎悬挂在断崖边的枯树枝上,飘摇里带着与舒婷、顾城、臧克家等诗人的分界线。至此,我对北岛,也就是这般的印象了。

  时间跨越不少年,我忽然又对北岛的诗歌产生了莫名的兴趣。事实上,我决计不是个懂诗的人――解读如同谜语般的意象,在我看来是种对诗歌的庖丁宰牛的做法。然而,剖析意象已经成为很多著名或知名的诗评人极为经典的手段,于是我只好挟持着我所见到的诗歌的情愫与灵性,去开辟我脑海中这片荒芜的领地。仿佛契机一般,北岛与他的诗歌,又在这时候,从我的记忆里拔地而起。

  从《蓝房子》、《失败之书》、《青灯》等一路读来,北岛给我带来的感觉,竟然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跌宕。我依稀记得他登录在初中教材上的那些句子啊。“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为了在审判之前/ 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告诉你吧,世界 / 我--不--相--信!/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回答》)这是何其的勇力与不熄的激情!在那个时期的诗人北岛,他的作品,以其鲜明的情感与极其有力的节奏,敲击着中国新诗的脊梁,风头一时无两。

  可是,这敲击的指节,却在北岛之后的多国游历中,慢慢变得无力起来。“诗被从艺术金字塔的顶尖上拽下来,变成了当代文化景观中的行吟乞丐……”(李陀),北岛的这一番海外游历,被广称为,流亡。

  “中文是我唯一的行李。”北岛如是说。或许成批量空降的各种冠冕也无法破去诗人心中去国怀乡的阴霾。在北岛名声日益响彻国际诗坛的时刻,他的诗却愈发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成是苦闷与哀想的集合体。后期北岛的作品,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北岛文中谈的都是这些诗人与自己交往中的生活琐事,论及诗作,不过寥寥几句东方禅宗式的点到为止,任由读者自行领悟。而作者呢,则全是上英文课、开二手车、玩老虎机、上健身房等实在看不出有任何微言大义的鸡毛事件。北岛似乎成了一个老于世故思想钝化的中国旧派知识分子了。“国内的诗人们开始”瞠目结舌“地看着回归的北岛,似乎也得摆出《回答》中那主动挑衅的姿态:这,也是我们的大师吗?!

  我无意也毫无资格去思量这些复杂的“局势”,仔细的又看了一遍北岛的集子,我却觉得,诗人眼中的意象更加的沉着了。这不是说北岛的技法上有什么退步――事实上,是北岛精神的更加内敛与一种低姿态的回归。这也正似他所说:“那是由于时间差--意识型态解体和商业化浪潮到来前的空白。诗人戴错了面具:救世主、斗士、牧师、歌星,撞上因压力和热度而变形的镜子。我们还险些以为那真是自己呢。……这误会再也不会有了。”北岛带着以往所少见的谦卑重新展现出自己的世界,让自己的作品遇上了国内诗派的带着雍容舒展、节奏悠然的“魏晋”之风,一时之下,好像寒门下品一般。但确是这种转变,让我心中那个影子,忽然的真实了。

  自以为,艺术从不由得标准的丈量。北岛的转变,未尝不是一种内涵的回归。他再也不是那个带着振聋发聩的声音的斗士了,后期诗中的苦闷、萧索却毫无戾气的情感宣扬,却成为了他对自身的一种肯定。可是,这样的转变何其之难!好像英雄松开了握住长戟的手,背影消散在喧嚷的闹市里。这种精神上的谦卑,私以为,好似一次新的振聋发聩。

  这一回,诗人的指节,轻轻地在这个时代高昂的脑门儿上再次敲了一下。

  我依旧敬畏北岛,不管他是不是人们原本以为拥有恒河沙数莫大神通却如今大跌眼镜的诗人。或许我们当挪腾一些时间来静静的探寻一下自身,是不是也会有种幡然醒悟的“错觉”?

  然后能卸下面具,走进烟尘缭绕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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