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说轩辕携友驾车西迁；西行至一部居，在最高大尊贵之宅住下。主人是一老者，乃部居首领；膝下一女孙名嫘祖，貌端多智，英姿飒爽，正值天龄。祖孙独居，老弱伶仃，令人费解。轩辕问起端详，首领不由得长叹一声。

嫘祖是其外甥女。自己原有一女，妻早逝，父女相依为命。很早以前，首领带人追击敌患，家里只留下女儿一人和一匹马。女儿长得花容月貌，又兼心灵手巧。父亲不在家，她感到很寂寞、很孤单。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她越发思念父亲，经常愁眉不展，长吁短叹，倚门眺望远方，悄悄流泪。每当此时，那马儿便扭过头来望着她，眼睛也湿湿的，仿佛了解她的心思。一天，她抚摸着马头，一边喂草一边自言自语：“马儿呀，马儿呀，如果你能把爸爸找回来，我愿意嫁给你！”马儿闻听此言，又是点头，又是摆尾，两耳不停地抖动。然后，马儿走到门口，回头深情地望了姑娘一眼，便跑出院落，消失在莽莽山林。姑娘目瞪口呆,缓过神来，面赤如霞，连忙双手捂脸跑进屋去。那匹马长途跋涉，渴舔冷露，饥食野草，从不休息，好像浑身是劲，连续跑了七天七夜，终于见到了女孩的父亲。当时，首领还在与敌苦战，马儿奋不顾身英勇战斗。战斗胜利了，首领十分高兴，带着部下和马儿日夜兼程返回故园。女儿见父亲终于回来了，欣喜万分，忙备酒做菜，为他接风洗尘。首领来到马棚拿草喂马。谁知，马儿怎么也不吃。他女儿走进马棚，马儿则异常兴奋，又喷响鼻，又摆尾巴；姑娘一离开，马儿则愤怒地乱踢乱叫。首领十分奇怪，就向女儿询问缘由。起初女儿不肯说，经再三追问，才道出其中的原委。首领又羞又气，把女儿骂了一顿，叮嘱她不要对外人言讲。晚上，首领偷偷地把马杀了，并剥下马皮挂在墙上。女儿见后伤心不已，十分后悔把一切告诉了父亲。

一日，首领因事出门，女儿一人在家，站在院中，一抬头看到马皮，不由得流下眼泪，走过去轻抚残皮。忽然，马皮从墙上飞下，卷在姑娘身上，腾空而起，飞走了。首领回来后，发现女儿和马皮都不见了，大惊失色，连忙发动全部落的属众寻找。一时音信全无。几天之后，在一棵大树的枝头，姑娘和马皮变成了蚕。这只蚕很大，如人之巨。那蚕的头很像马首，柔软的身子甚似女人之体，边吃树叶边吐丝结茧。首领两眼含泪把蚕茧搬回家，蚕茧内有虫，产下一女后变成了飞蛾。飞蛾下了许多籽儿后，飞走了，籽中爬出密密麻麻的幼蚕。首领对这些蚕儿呵护倍至，教大家养蚕，那棵树被人们称作桑树——伤心之树。小姑娘取名叫嫘祖，长大后成了养蚕高手，尤善缫丝织绸。

轩辕一行对老首领所讲吁叹不已，饭毕住下沉沉入睡。

三更半夜之时，轩辕被一阵呼天抢地之声惊醒，忙起身叫同伴，出门一看，嫘祖、首领早已收拾停当抄着木棒正准备出征。原来西地虎族来侵，其类凶残，抢掠无数。前几日，虎族首领见嫘祖貌美，欲勒索为偶。同族惧虎，劝嫘祖委曲求全，嫘祖愤其懦；老首领深耻人兽之合，坚拒。虎族怒，今趁夜深来袭。嫘祖恐祖父年迈有失执意随护。轩辕一行毅然参战。虎类奔腾跳跃，来回冲杀，其尾长粗如鞭，挥扫自如。有的虎勇人身虎面，十分恐怖。嫘祖同族纷纷败退。嫘祖冲上来，立刻有数十只虎勇围堵。嫘祖浑然不惧，左遮右挡。轩辕杀入虎阵，力劈首恶，众虎弃嫘祖围之。轩辕扬沙土迷虎目，并教众人如法炮制。虎族不支，狼狈逃窜。嫘祖部大胜。然老首领力竭将亡，临去之时，把嫘祖许配于轩辕，扶立轩辕为部落之首。

轩辕、嫘祖带领部居继续与虎族战斗，屡败虎类。虎群再不敢大规模侵犯轩辕所部。然昆仑有白虎一灵，肋生双翅，抓人即飞，伤人即去，令轩辕夫妇伤神。一日，轩辕追白虎至悬崖，眼看眼手擒恶兽为族人复仇。谁知白虎倏忽展翅飞旋于山谷之空，尚冲轩辕乱鸣奚落。忽然，一金甲神人降至，以手指虎，念念有词，喊一声“回！”话音刚落，白虎逆转，跌落在轩辕面前，脚翅颤抖，双目尽现告饶之意。轩辕方细瞧来者，金面金甲，披一白蓬，煞是成熟，唯身材短小，乃童子之身。探问得知，来者名少昊，说起其父燧人；轩辕大喜，原来是兄弟到了。轩辕甚奇幼弟，心觉似曾相识，暗引以为友。少昊为白虎求情，虎亦应承再不袭扰。

轩辕携少昊之手返回家中，介绍给嫘祖。嫘祖亦喜。嫘祖已为两儿之母。一名昌意，一名骆明。二子落地即长，三年五载即长成大小伙子。昌意豁达多情，常出游访名流奇女。而骆明则内向温良，与少昊见过礼后即躲避一旁。少昊亦引轩辕见过母亲皇娥。皇娥母女自燧人赴炎帝之任，即整日磨凿其夫燧石，欲为明镜。皇娥三口亦常睹太昊在天之姿，然法力低微，难近其目，甚憾。

轩辕、少昊日日游荡西地，专拣奇险荒密之处探寻。

一日，二人驾雌雄双马之车出行。雌雄双马，久居西地，肋生双翅，现天马之相，驾车自然轻快如飞。出门多时，不知有里，轩辕、少昊听着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坏了，车上有一个小孩，比少昊略矮，刚刚会跑而已，不知何时爬上车来。轩辕忙问其名，曰颛顼。轩辕未曾听闻，问其父，曰韩流。轩辕方知颛顼乃昌意之后，自己的曾孙。昌意因纵欲被轩辕逐出家门，在弱水与女交合，生下韩流。韩流颈项很长，耳朵很小，面孔似人，嘴似猪唇，身似麒麟，两腿胼生一体，脚似猪蹄。不想韩流亦娶妻生子，不知何时送到嫘祖膝下。轩辕又喜又忧。喜的是长曾孙健壮齐全，不随其父；忧的是离家已远，返回不及，这么小的幼儿随行不便。然颛顼乖巧，自比少昊矮不了多少。轩辕摇首苦笑。少昊甚喜颛顼，鼓动轩辕索性带其长长世面。颛顼坐车中无事，玩弄一把小剑，且与老祖父背上的沉剑相比。轩辕之剑原是女娲造人时挖土偶得，赠与轩辕防身所用，剑体斑驳，宽且厚，故曰沉剑。少昊所挎乃是青锋寒霜剑，又细又长，剑比人高。颛顼甚觉有趣。

三人驾车随日西进，不知有时。行至一座大山面前，红日跳过山头，倏忽不见了，唯山后余光如燃。轩辕驾车竟达山顶，见前方一团金光如迷雾腾腾，一道金气直接九霄，此乃上界金河。金光刺目，双马受惊，失蹄拖曳车驾狂奔而下，误入金河下流蒙水之中。相接之处正是虞渊——日浴之所。太阳知蒙水奇寒，故运转一日到此洗浴降温。怪不得这一段太阳转到西方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原来如此。初始，轩辕尚想控制车驾，及至中流，金水旋转直下，车马顺流下行，进入一宽大洞沟，金碧辉煌，却奇冷无比。此洞乃地沟——大地脊梁，盘古椎骨所化，实为时光隧道，众神轮回之所，日经此处洗礼即焕然一新，如获新生。轩辕三人到此乃是天意，如凡人至此，早被寒气割碎，即刻化为乌有，魂飞魄散，唯轩辕不但毫发无损，且修成金身，一族立占天庭。轩辕真身之瑞罩住车驾，随湍急金流飞驰，大得先天精髓。些许功夫，三人并车马出洞，已穿大地而过。借东海微明，轩辕回视车内，见少昊已脱童身，现英武洒脱之形，只是全身战栗，似有大病，而颛顼仍为幼体，亦抖个不停，唯其短剑变长，有七点星光闪烁。轩辕环视左右，欲觅脱困之法。

车驾漂泊东海之上，漆黑一团，忽见前方高处有一巨球明灭有声，呼呼喘息。轩辕知其乃熟睡之日——大神太昊；再行，只觉海水沸腾，已到汤谷，及至跟前，才见扶桑，高数千丈，粗达百围，一干十枝，太阳稳居分枝之处；复视两边，大水自分，甚为壮观；再近，见十枝之上各有红果一枚，如星闪烁。轩辕久未得食，以为桑椹，勒停车驾，飞身跃起，攀援而上，出手如电，眨眼间十果收入囊中。此果乃玄珠，金乌日边所炼，昼夜吐纳修得，倏忽尽失，十乌怎舍？群起攻之。负日之鸦其翅力宏；轩辕手忙脚乱疲于应付，又闻日鼾渐息，复见新日觉醒，腾腾而来，大惊失色。轩辕疾速下降，跳入车中，叱马狂奔。太昊怎舍，纵浪逐之。火炙浪汹，眼看眼车毁人亡，三人大难临头。也是轩辕洪福齐天，上界老君课间闲游至此，见情势危急，忙展腰间丝带，疾速如电，似天索飞降，化作一道彩虹。轩辕大喜，急驾车而上。太昊猛追，撞在虹上。车驾颠簸，少昊、颛顼跌进大海，落入太昊之手。轩辕不知，只顾逃命，一气顺虹驰上霄汉，脱却凡尘。

花开两朵，先表一枝。再说少昊、颛顼落入太昊之手，病困无力，把眼一闭，听天由命。太昊看清少昊面目，心头不由得一震，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谁来。太昊狐疑，暂收雷霆之怒，把少昊二人带至扶桑杈处，盘问少昊姓氏名谁家居何地都有何人。少昊据实道来。当他说起母亲皇娥名号，太昊大喜，接着问少昊可有什么亲戚。少昊答曰：惟有十二姨娘常来常往。太昊喜极而泣，告诉少昊自己是他外祖父。太昊立刻带少昊去见望舒，细说来龙。望舒抱住少昊大哭，少昊亦泣。望舒以宝瓶神水为少昊、颛顼医病，二人立愈。

因少昊、颛顼不能在水中多呆，太昊引其来到东海外泽岛，唤众渔民相见，话音未落，天降凤鸟盘旋于少昊头上。众人齐呼少昊为王。少昊遂立国于此，以鸟纪官：凤鸟氏，司正；玄鸟氏，司分；伯赵（杜鹃）氏，司至；青鸟氏，司启；丹鸟氏，司闭；祝鸠氏，司徒；雕鸠氏，司马；鸤鸠(布谷）氏，司空；爽鸠氏，司寇；鹘鸠氏，司事。前五尊称五雉，为工正，利器用，正量度，平民争；后五尊称五鸠，专职统民齐作之务。该国大治。

少昊统国，常无暇顾及颛顼，为排遣其独处的孤寂，亲手制作琴瑟，教他弹奏。颛顼颇有音乐天赋，稍一点拨，便晓其妙。时间不长，他即可熟练地演奏各种曲目；随着年龄增长，其精湛的技艺，高超的表现力出神入化，旋律响起，如行云流水，引百鸟齐鸣。

太昊亦令十二月携皇娥母女来见，全家团聚，皆大欢喜。然皇娥母女已习惯于西海之凉，亦挂恋穷桑时光，不久返回西方，只是常来看望。太昊也努力把西天照亮。

再说轩辕脱却凡尘，神清气爽，大步流星转遍周天，见众星如炬交相辉映，偶然发觉藏于贴身丝绢之“桑椹”竟放光华，奇而不食。轩辕拜见鸿钧师徒.众圣奇轩辕之车马。车驾现古铜之辉，马鞭显七星天律之形。轩辕之剑经地阴寒气淬砺已成仙器，辉耀天地。雌雄双马繁衍天界，产子招英，马身人面，背有虎斑，肋生双翅，如虎添翼，神武勇猛，卫护轩辕。轩辕因之滞留天方，遂采天涯沉香之木造车，进献诸圣。鸿钧道人、太上老君推却，元始天尊、灵碧道君欣然受之，各以九龙为驾，曰九龙沉香辇。轩辕献太阳车于炎帝，帝封轩辕于西天。

轩辕游至天荒之处,见一花异香袅袅,随手采摘,编成一毯;坐毯翱翔,见下界昆仑巍巍,瑞蔼团团,遂降于昆仑之空。因昆仑峰顶有气托天，故生祥云接毯，不得及地。毯变巨大为悬圃。轩辕纵身而下，黄云绕扶。

此时嫘祖在家思念成疾，气如游丝，结满宅院。幸有幼女陪伴左右，令母欣慰。女儿性极活泼，不解母忧，只知耍乐，出出进进，笑声如脖铃随身。轩辕与妻儿老小团聚，亲热异常，说起少昊、颛顼之事哀叹不已。

女儿独奇其珠，欲玩不予；趁其酣睡分神之际，窃之，托至明月之下赏玩，以口含之，味甘，食之，浑身生力，连吞十珠，热爽一时，骤觉身体飞长，瞬间成就大人形体，皮肤红赤，火力四射。半夜，轩辕醒来，不见十珠，又觉灼浪层层涌来，大惊;闻屋外人声吵杂，似有火光,出门见女双颊红赤，所到之处大火顿起，生灵残喘，知有异变;忙告小女避于系昆之山。此山脉接昆仑，故名系昆；终年积雪，结就万丈寒冰。轩辕女因体热射火，如太阳落地，所到之处水枯河干，人称旱娘。

旱娘来到系昆之山，雪化如塌，冰川开裂，解放出一恶神——水星共工。共工随冰雹雪团流窜下界，不想被封于万丈寒冰之下；今朝得脱，如撒缰的野马，纵水狂奔，穿山划地，势不可挡。共工因生于西方白虎之地，故身形似虎，面孔似人，却长着八个脑袋，十条尾巴，甚是凶恶。共工挟冲天水气席卷北地,惊醒雌雄乌龙随之游荡；北方大水汤汤，生灵苦甚。

后土帅众斗水顽，点撒弱土，立刻群山连绵围住共工一伙。共工浑然不惧，令双龙出战。雌雄二龙盘缠后土，裹缚其手脚。后土无法施展，遂飞长其体，大如山丘。二龙支撑不住，被擒。后土掰其角，断其足，修成蟒蛇一灵，玩弄于掌股之中，变幻无数。二蟒相缠结成神索，为后土护体之器。后土欲缚共工。共工见事不妙，钻地南窜。

共工逃至南地。南方低洼多水，正利共工兴风作浪。南地水深火热。冲天水汽招来应龙巨神。常言道:“蛟千年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角龙五百年为应龙。”此乃三界龙首，肋生双翅，银鳞护体，脊生利棘，头大而长，嘴尖，鼻、眼、耳皆小，眉弓高，牙齿利，前额突起，颈细腹大，尾尖长，四肢强壮，拥有呼风唤雨的法力。后土与应龙大战。应龙喷水如柱，后土拔巨树扫土石挡之。应龙尾荡石垒，后土抛护体绳索縛之；蟒绳神索惧应龙银鳞犁割，难以奏效。应龙挥翅如刀，轮爪如钩攻击后土；后土渐渐不支。危急之时，轩辕从天而降，与后土并肩作战。混战间，轩辕跃上龙背，以剑把点中应龙龙潭穴；应龙跌落尘埃。轩辕举剑欲斩其首；应龙口不能言，举目求饶。轩辕解之，收服于昆仑仙山瑶池候用。

共工见事不谐,赶紧溜之大吉,逃入大海之渊。唯留下大地死水汪洋，后土帅众治水；轩辕助之，不离左右。后土等众移洼地之壤置于平原，使洼处更凹，以存水，平原更高，以种田，且撒弱土少许筑堰挡水，安定四方，人神共赞。轩辕、后土一帝一辅：轩辕辖下界之土，主风调雨顺；后土管上界之土，主生灵安繁。二神同属土性，相见恨晚。轩辕慕后土健壮伟岸如地母，性情豪爽，心大公平，法术厚重；后土羡轩辕沧桑朴实，博闻多识，胸怀大志，更兼古铜之躯佩金刀天剑威严自生。洪水平，后土生下轩辕之子土余计都，却执意带回北方抚养。

轩辕聚众屡逐叫年的怪兽。此怪像牛似羊，只长一角、一耳、一腿，食量大，跑如风。人间收获之后，年即来抢粮吃人，吞下一年饥荒。轩辕教族人在年常现之时敲锣打鼓震之，后复鸣炮奏乐,使年不敢近人居所，慢慢形成庆贺新年之俗。人间有节，时间有轮。

而共工入海如鱼得水，兴风作浪，翻船陷人，大海不平。偶然间，共工发现望舒居所，惊羡月母之貌及其手中之盂，连人带盂挟掠而去。太昊寻战，共工掀起滔天巨浪遮拦，穿潜于水避之；太昊无奈。少昊自为虎诀制敌，哪知离西地无效；共工感觉到神诀如痒而已，伪装惊惧出其不意十尾如索捆缚少昊，八口齐张把个英武之主撕成碎片。

颛顼恨己无能，摔碎琴瑟，愤愤远走北地。太昊悲痛万分，却无可奈何，天为之变色；太昊不落西山，迳至穷桑，告女噩耗。燧人一家陷入痛苦的深渊。轩辕闻讯，心如刀绞，一面布告西地民众生灵为少昊塑像供奉，一面亲赴北荒邀后土再战共工。

二神睹大海之阔，后土点撒弱土而行。轩辕、后土之一，共工尚惧，况二人齐上。共工虚晃一拳，忙潜水逃避。轩辕大急；后土抛神索入海，一时大海起波，滚滚如沸，功夫不大，共工垂头束手而出。轩辕大喜，以神剑斩杀共工，不料刀起头落头复出，源源不断；轩辕复以神鞭击之，连抽三百鞭，共工无伤。大抵共工水德之身，利器难取其命。最后，二神商议，共工惧后土之索，由后土縛共工羁押于北荒天柱，下身泡于苦水污泥中。水神作乱，暂告平息。时间一长允其周转北方，为人们施些微雨。

只是共工搅了太昊、望舒的生活平静，二人不睦。望舒不久却产下一女——水余月孛。月孛是父母不爱，姐姐不喜，整天披头散发游荡于海天之间。